第17节  (第1/2页)
    躺着的时濛眨了眨眼睛:“伯父伯母要回来了?”    “怎么,怕了啊?”发泄完的傅宣燎心情不错,开玩笑说,“怕不怕我跟他们告状,说你总是咬我?”    腿被压着抽不出,时濛放弃挣扎,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这晚依旧是傅宣燎先睡着。    待到四周寂静无声,时濛悄悄翻过身来,与傅宣燎面对面。    睡着的傅宣燎像只被撸顺毛的大猫,呼吸都浅浅的,和以前一样。    时濛忍不住抬手,指腹拂过他嘴角新鲜的伤口时,眼中随之流露出茫然,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舍得让他受伤。    是啊,舍不得,所以认错人那么残忍的事,更不能让他知道。    和所有同龄人一样,少年时代的时濛也曾渴望拥有某种不平凡的能力。    相比别人想要的飞檐走壁、力大无穷,或者预知未来、长生不老,他的愿望显得有些没用和多余——他想拥有造梦的能力。    这个愿望如今已然实现,时濛通过沉默和谎言,成功地为傅宣燎重塑一场梦境,让那段往事变成他最想看到的样子。    轻轻呼出一口气,时濛把掌心虚虚贴在傅宣燎的额上,施下一道魔法。    而做梦的人并不在意的事实真相,造梦的人记得就好。    第15章    为了去机场接父母,次日傅宣燎起了个大早。    时濛听到动静醒来,揉着眼睛问:“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傅宣燎笑了声:“你以什么身份去?儿媳啊?”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时濛顿时清醒,冷着脸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傅宣燎。    换衣服的时候傅宣燎回味了下,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刺。想着还要帮高乐成约人,他对着镜子叹了口气,从衣帽间回到卧室,长腿一跨直接上了床,胳膊撑在两边整个人压在时濛身上。    被喷薄在面颊和颈间的热气弄得不自在,时濛没办法地偏过头与他对视。    非工作日,傅宣燎穿了身简单的休闲装,头发也没用发胶定型,看起来少了几分成熟稳重,多出成倍的青春朝气。    恍惚间时濛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将要出口的生硬话语也软了下来:“你……干什么?”    “看看你,不行么?”傅宣燎扬眉,“顺便问问你下周有没有空。”    去机场的路上,傅宣燎在电话里告诉高乐成事情办妥了。    高乐成吹捧道:“老傅可以啊!我还以为成不了呢。”    傅宣燎冷笑:“都出卖色相了,不成的话未免太丢人。”    “可别这么妄自菲薄,我们傅总除了颜值,旁的能力也拿得出手,不然怎么把时少哄得晕头转向。”    越听越不对味,傅宣燎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古时候魅惑君王的红颜祸水,气闷之下换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三那年的平安夜,我干什么去了?”    高乐成沉思片刻:“嘶,这么久远的事……我就记得那天晚上咱俩一块儿喝了酒,喝完你说要去学校一趟,我当时劝你别去,外面下雪呢,你非要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家了啊,咱俩没在一个学校也不同路。再后来就是第二天,你乐得跟个傻子似的,说礼物送出去了。”    “……”傅宣燎被这段形容冒犯到,“谁傻?”    “哈哈哈开玩笑呢,我的意思是第二天你特别高兴,电话里声音都乐颠颠的。”    傅宣燎无语,看见送出去的礼物被心上人戴在手腕上,能不高兴吗?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好像遗漏了什么。死活想不起来,傅宣燎只好继续求助:“那前一天晚上,我没再联系你?”    “没有啊。”高乐成说,“你个见色忘义的,肯定跟人快活去了,哪还记得我这个患难兄弟?”    挂掉电话,傅宣燎松了长长一口气。    是了,事情就是这样——时沐去拿礼物时碰到酒醉的他,并把他带回了家,喂他喝汤,两人还躺在一张床上拆了礼物,说了许多话。    那样温柔的动作、舒适的相处,怎么会是时濛?若真是时濛,那只手表后来怎么会出现在时沐手腕上?    毕竟没有人不知道,占有和毁灭是根植在时濛骨血里的天性,一旦落入他手中,他就不可能容许那块旧手表物归原主。    四年前,傅宣燎曾亲眼见识、亲身体会过时濛得不到就毁掉的疯狂。    思及那夜的狂风暴雨,和数十双明晃晃的视线,傅宣燎在遍体生寒中扯开嘴角,似在嘲笑自己竟在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又像在庆幸自己能在如此极端的控制之下苟延残喘至今,实属不易。    融雪天路滑,紧赶慢赶到底第一时间接到了归国的父母。    傅启明还是老样子,见面先板着脸问公司的经营情况,父子俩聊了半路,由于对某个项目的策略不同险些吵起来,蒋蓉才柔声细语地插嘴:“好了好了,刚回来先休息一下,等吃过饭你俩再接着聊。”    饭在家里吃,蒋蓉提前叫了做饭阿姨。化雪路上堵,阿姨打来电话说要迟到半个小时,蒋蓉便去厨房转了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先简单处理一下。    食材没找到,倒是在冰箱里发现一包糖炒栗子。看商标还是网红店铺的栗子,蒋蓉在网上看到过,据说经常要排几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    傅宣燎平时工作忙,这显然不会是他买的。收拾屋子的时候,蒋蓉又发现傅宣燎的房间比她想象中整洁许多,桌面虽然还是乱,但至少床上的被子铺开了,衣服也没有东一件西一件,穿过的睡袍甚至平平整整地叠放在床头。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吃过饭,趁傅启明去楼下散步,蒋蓉拉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问道:“宣燎,家里是不是来过人?”    “是啊。”傅宣燎回答,“高乐成来玩过两次。”    被母亲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傅宣燎主动败下阵来:“除了他,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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