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繁忙(剧情)  (第1/1页)
    春天是困顿的季节。    至少方辞是这么想的。    放下画笔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方辞打了个哈欠,坐在高脚凳上对着面前的画布细细打量许久,他眼下乌青,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    尽管对这幅画并不满意,困意终究是占据了上风,方辞把沾在手上的颜料随便地在身上擦干后脱去了脏兮兮的上衣。    他皮肤苍白,细瘦的身体称不上是合格的alpha,小腹单薄的肌rou勾画出了纤细的腰,上面还留有许多青青紫紫的淤青。    方辞简单洗漱回到卧室,床上躺着两个男人,都是alpha,两人背对着背睡在床的两侧,壁灯的微弱光线照出他们相同的容貌。    刺青遍布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留着长发的是殷汋,肌rou更发达、睡相极差正在打鼾的是殷淮。    说实话,方辞还没能适应这种诡异的氛围。    蹬掉拖鞋,方辞重重地将自己扔进床铺,柔软的被子包裹着疲惫的身体,他的困意渐渐浓郁,眩晕的大脑迫使他闭上双眼。    "有进展了?"    身旁传来轻声询问,方辞把脑袋埋进枕头,发出了闷闷的,嗯,以示回应。    他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当某只手臂将自己搂紧的时候,他分不清那到底是殷汋还是殷淮,只觉得被束缚的感觉有点让人不耐烦。    或许是方辞表现出了他的不适,或许手臂的主人感应到了方辞的想法,在搂了几秒之后轻轻的把人放开了。    从去年冬天开始,继方辞之后,另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住进了殷淮的家。    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如今又突然回来,没有人知道殷汋究竟去做了什么,他本人对这件事只字不提,殷淮    方辞也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去问,于是只能不了了之。    殷淮倒是巴不得他哥一辈子住在这里,更别提是住进自己的卧室,跟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只是他们三个的关系着实有些微妙。    朋友谈不上,又比炮友多了份感情,但若说是恋爱,似乎还没到那个地步。    人生本就是混沌,再添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方辞的人生倒是有些迷雾初开。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方辞立刻睁开了眼睛。    短暂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些精神,身旁的两人还在熟睡,方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拿着一副装订好的画和殷淮的车钥匙出了门。    殷淮有四台车,可是他钟爱那辆sao包的红色布加迪,方辞是绝不可能开着那样显眼的车跑上马路的,他挑了辆最不起眼的白色保时捷。    市中心的早高峰格外拥堵,等红灯的时候,方辞不安的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时不时看向后座上的画,确保它完好无损的躺在座位上而没有因为刹车翻倒。    他先要去医院做每月的例行检查,紧接着要把这幅他画了整整两个月的画交到主办方手上,如果顺利的话,他的画会在下个月的画展上展出。    做完这两件事以后,他还有另一件必须完成的事,那就是在他父亲公司的周一例会上露面。    一想到要面对父亲那张严肃的脸,方辞觉得脑袋开始痛了。    他从来不是父亲眼中合格的alpha,腺体障碍让他的父亲对他失望透顶——方辞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或许现在他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把车停在私立医院的门口,正值上班的时间,有许多护士往他这边看,毕竟他这辆车如此显眼而他又是个alpha。    曾经腺体有缺陷的时候,周围人都不能立刻分辨他的第二性别,有人会把他当成beta,甚至还有人以为他是omega。    如今人们能一眼认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方辞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自从去年冬天腺体忽然恢复,他已经是第四次踏入这间诊室,方辞躺在软沙发上,医生给他做着例行检查。    "最近性生活频繁吗?"    "不算频繁。"方辞顿了一下,"一周三次左右。"    医生把冰凉的仪器贴上方辞的腺体,屏幕上显示出许多看不懂的数据,医生仔细观察片刻,点了点头。    "腺体发育的很好,不过,"医生说,"毕竟它这么多年一直被压抑着,有太多信息素沉淀,你必须让它们释放出去直到数值恢复正常,像你之前的神经性症状都是这样引起的,类似痛觉缺失、错误传达。    "冒昧的问一句,你有固定伴侣吗?"    固定伴侣,方辞在脑子里思索一圈,大概殷汋和殷淮就算吧,于是他点头。    "alpha对omega的标记行为需要大量的信息素释放,下一次易感期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暂时标记你的omega,这样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    方辞垂下眼睛,睫毛落下一片朦胧的阴影,细小的灰尘随着他眼皮的微颤而忽上忽下。    医生看出了他有话哽在喉咙,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只是接下来的治疗时总是忍不住去留意方辞脸上的细微表情。    罕见的双腺体疾病,导致了他神经系统紊乱,从看到方辞后颈上狰狞的伤疤时就该知道这些年他过的不是正常的生活。    诊室的氛围有些凝固,两人都刻意回避着对方的视线。    开了些药,方辞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他马不停蹄的把画交到画展的举办方手上,又在下午一点开会前赶到了父亲的公司。    方辞的父亲方晏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这间公司是家族企业,在往前数几十年至今一直经久不衰,到了方辞这一代,公司的高层已经少有家族人员。    方辞是独子,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得知自己有腺体缺陷之后他父亲没有再生一个,他们家钟爱单传,他父亲也是独子。    到了地方之后,会议已经快要开始,偌大的桌子旁坐满了人。    见到他这张陌生但与方晏极为相似的脸,企业的高层已经有不少人起身与他寒暄客套,这种氛围让方辞打心底厌恶,却也还是深呼吸一一回应。    方晏进来后,房间里鸦雀无声。    两人对视时就像是陌生人,父亲没有多看他,可是方辞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认真端详起父亲的面容。    鬓间的白发,眼角的细纹。    会议上的内容方辞听不懂,几个小时下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或许是他眉头紧蹙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所见解,离开时,方晏拍了拍他的肩膀。    忙碌的一天是在下午四点钟结束的,方辞开车回家的时候,肩膀上还时不时传来父亲掌心的触感,但余光瞥见副驾上的那堆药时,方辞刚要涌起什么情感的心登时冷静了下来。    到家时已是黄昏,方辞只觉得全身疲惫,厨房里有昨天吃剩的菜,直到这时方辞才意识到自己的胃已经饿得发疼,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咕咚咕咚灌下一瓶凉水,方辞把剩菜放进微波炉。    偌大的别墅里很安静,以前还会有些殷淮的手下住着,但自从殷汋搬进来以后,房子里只住着他们三个,连之前在屋子周围看守的手下都被赶走了。    殷淮应该还在工作——方辞舀起一勺炒饭塞进嘴里,四下环顾——殷汋也不见踪影。    吃过了饭,方辞几乎是在沾床的瞬间进入睡眠。    他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摸醒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