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回、乱世霓云(二)： (第2/2页)

，就是同意卡法略的提议，再苦口婆心劝他要尽心尽力，为大明皇上办好这档子差事。

    一阵软磨y泡，终於好说歹说将这位石大人劝下了山。

    不过，卡法略司令也认知到，若不让此采香使尽快离开香山澳，他这三不五时来撒泼，必然将会对葡萄牙在此的利益，带来严重伤害。但至少，眼前这关算是过了。

    王福船，亚福船行的王老板，可就没有这麽幸运，市面上都传说，他正出重金，向葡萄牙人收购龙涎香。

    石元雅听到此事，大为震怒，这可与他的意思并不相同，之前他是要这些海商，去海外给他找寻此物，但若已在香山澳的龙涎香，可不容许他人觊觎。

    采香使完全不知道，眼下海外，早已全然寻觅不到此物，他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因为他无须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第一个直觉便认定，一个海商在此地，以高价收购此物，分明就是想要拉抬价格，大有待价而沽之嫌。

    为了这事，王老板跪在地上一再解释，自己收购龙涎香，一心一意只为献给采香使，完全没有谋利营私之意，他那肥硕的身躯颤抖着，声泪俱下地表白，一再磕头苦苦哀求，额头上都磕出了血，据在场之人转述，只要稍有怜悯之心的人，没有不为之动容。

    石元雅当场，便把王福船给放了，人们当下都认为，这个采香使并没有传说中那般狠辣，这些东厂的阉臣宦官，虽然是少了点东西，但人X还在。

    不过，这样的庆幸，只维持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整个香山澳又像炸了锅，流言耳语四处传散。

    昨夜，整个亚福船行及王老板全家，上自他本人、亲眷、下到昨晚在香山澳的所有夥计仆从，共七十余人，一夜之间全被人给杀了，而且皆一刀毙命，手法甚是俐落乾净。

    此事是何人所为，三岁小童都能知晓，但却无一人敢说出口。

    卡法略又为此事，被训斥了几回。

    香山县丞，也前前後後忙乎了好一阵子，最後不得不用，遭受流寇海盗洗劫结案。

    此时，采香使已离京逾半年，到香山澳也已近月，一路南下到处收刮的油水，可说是钵溢盆满，但此行最主要的使命，却一直还没有着落，而且眼下毫无头绪，东西到手之日，亦完全是遥遥无期。

    离京之时，本以为魏大人早已安排妥当，到这里就该水到渠成，完全没想到，这些红毛居然能这麽离谱，现在连个人影都难觅寻。

    如此，回京完全无法覆命，魏公公会替自己扛这个责任吗？当然不可能，所有责任只会落在自己头上，捞了这麽多金银财宝，却无命享用，他怎麽也不可能，会愿意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很快石元雅，就得到了一个结论，显然之前在卫所营里，那一场杀J儆猴的戏，还不够震撼人心，该来场更浩大、更b真的，方足以震摄所有人。

    对他而言，人命与草芥并无不同，只要能多产生一丝提醒效果，他都会毫不犹豫下令去做，於是事情就这麽发生。

    倒楣事，不会只落在一家一户，风暴来临时，绝不会只吹倒一栋房子。

    此时，人们才真正知道，采香使带来的这些禁卫军与锦衣卫，可不是摆摆样子的装饰。

    现在，他们每天四处盘查任一行人，搜查每一商铺、每一居所，无论是国人、倭人、或是红毛，就连梵士敦的三巴寺，也被搜了两回。

    三巴寺里，有一大块蜡，是制作教堂里蜡烛所用的原料，也被强迫全部化开，让他们检查其中有无夹藏。

    梵士敦是个修道之人，他将一切归因於上帝的旨意，神用各种方法，测试着人们对祂的忠贞与信服，所以他对一切逆来顺受，对一切处之泰然。

    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修为涵养，期间凡遇到稍有不满，起而反抗之人，轻则毒打一顿，重者刀光见血，当然也不乏被就地正法之人。

    反正在这里，人只有两种，不是流民，便是异族，任谁都有一百种可杀的理由，不管是谁，此时都成了砧板上的鱼r0U，任人宰割。

    其中许多红毛，可不是人人都是梵士敦，能JiNg通各种语言，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就成了刀下亡魂。

    有责任保护这些红毛的卡法略，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想y起来，自己手上那几百兵士，勉强只能守得住柿子山官邸，他现在终於明白总督卡洛孔，为什麽已被任命了五年，却Si活不肯来到任，想写信回国求援，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缓不济急。

    或许，卡法略现在有些後悔，没想到之前一个待价而沽的想法，如今弄巧成拙，陷自己於进退两难之境。

    留在手里的那块龙涎香，要是现在就这麽交出去，不摆明自己之前在说谎，欺骗采香使，而且他也实在不甘心。

    相反，若不交出去，如今也已成了烫手山竽，不但无人敢上门来买，还随时可能被采香使搜出惹祸上身，真不知道情况会发展到什麽地步，他现在正一个头八个大，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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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福兰海战：BattleofGravelines，发生於1588年8月8日，是1585~1604英西战争的一部分，但为延续二十年的战争中，最大、也最关键的一场战役，英军除了火Pa0的优势外，还出奇不意使用了秘密武器“地狱燃烧者”，八艘满载火药的商船，在关键时起火燃烧，重创西军主力，西班牙在此役中损失逾百大型战舰及二万士兵，从此国力不振，反之英格兰则成为新的海上强权，开启了伊莉莎白一世的盛世。

    ＊长重Pa0：Culverin，一种长程後膛Pa0，Pa0身长，可击中很远的目标，破坏力强、弹着JiNg准，不过破坏范围较小，无法产生大面积杀伤，多运用於命中特定之建物或防御工事。

    ＊加农Pa0：a，Pa0管粗大且重，发S仰角小，弹道低平，Pa0弹膛口速度高的火Pa0，有穿透力强，杀伤范围广大，能够造成大面积破坏的优势。最早起源於14世纪，由科隆地区天主教修士研发出来，英法百年战争成为各式火Pa0的试验场，经过几百年的JiNg进与改良，直至二十世纪中叶以後，才逐渐被榴弹Pa0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