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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你有时真可恶  (第1/1页)
    我做了个梦。    在那个梦里,父皇和母后还在。    我被养成了一个十足的纨绔,整日里不学无术,太傅常常向父皇告状,但母后总护着我。    父皇惧内世人皆知。他往往只敢小声说一句:“慈母多败儿”,然后见母后脸黑了下来就不敢再言语。    但饶是成为了混世魔王的我,也是有克星的。    那就是霍临渊。    每次我犯了错,他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让我觉得毛毛的。    我往往恼羞成怒,拎着小木剑就朝他冲过去。    然后被小白绊倒。    他就是这样Ai惹我生气,不过更可恶的是,他还知道怎样讨我欢心。    每次我发脾气,他就给我带一盒采芝斋的点心。    一吃到甜甜的点心,我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但事后又常常后知后觉地恼恨自己太轻易就原谅了他。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天天长大。    直到有一天,我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被母后抱在怀里。    她连笑容都带着泪:“小宸,我们要走啦。”    我迷茫地往她怀里钻,还以为她不过是要带我去行g0ng玩。    她却把我从怀里捞出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注视我。    “我和你父皇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得学着当一个大人了,小宸。”    我不以为意,只觉得她肯定是和父皇偷偷溜出g0ng去玩,不想带我这个拖油瓶。    他们从前不是没g过这种事,一g老臣被这对任X的帝后急得够呛。    于是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她:“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母后的目光不舍又悲伤:“等你长大的时候。”    她的身影渐渐地淡了,我又看到霍临渊。    他抱着小白,定定地望着我,然后骤然转身。    “霍临渊!”    我大声喊他。    父皇和母后不见了,偌大的皇g0ng里,我只剩他这个玩伴。    他凭什么也要走。    呜......    我把小木剑往门框狠狠一砸,一个人缩在墙角生了很久的气。    过了很久很久,却发现小白在蹭我的脸。    我不喜欢小白总来黏我。    但现在好像又没有那么讨厌了。    它的毛软软的,让我觉得很温暖,于是我伸出手,想要m0m0它。    却m0到一只修长的手。    “陛下?”    我很是迷茫了一阵,才从梦里清醒过来。    瑾安的手上还拈着锦帕,应该是想为我拭汗,却被我这个登徒子握住了手。    好,好近......    不过他真好看。    我晃了晃脑袋,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他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温声问我:“陛下,可好些了?”    g0ng人正好进殿送药,见我终于清醒过来,也长舒一口气,笑道:“陛下终于醒了。”    我有些疑惑,记忆还停留在我们二人在朝堂上相拥的那一刻。    现在冷静了下来,难免觉得脸上有些热。    本就觉得氛围有些尴尬,那g0ng人却又开口说道:“陛下高热不退,烧得都说胡话了,多亏萧大人贴身照顾呢。”    估计是我先前一夜没睡,加上被老太傅一激,才生了这场病。    但是......说胡话?    贴身照顾?    我不可置信地问瑾安:“你都听到了?”    瑾安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用锦帕把我脸上的汗擦去,点点头。    我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还是让我继续做梦吧。    “陛下......”他语气无奈极了,极其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样难哄。”    ?!    我睁开眼瞪着他,却见他又笑起来,然后唤g0ngnV为我更衣。    他好看得像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美玉,我自然而然地原谅了他的僭越。    待我更衣完毕,他已经在内殿等了我许久。    我知道他是要向我辞行,于是先他一步开口道:“带上这个。”    而后将袖中一个卷轴抛向他。    他展开一看,赫然是我的一道圣旨。    “见此诏尤如面圣,违令者,斩。”    我犹嫌不够稳妥,对他说道:“长孙宏会同你一道赈灾,他不会g预你的决策,只不过为你坐镇而已。”    长孙宏是司徒长子,而我的这位司徒,正是母后的亲哥哥。    我初登基时他有些小动作,但还算个忠臣。这些年他已经被我收拾服帖,不敢再造次。    我已经把他架空了许久,如今肯让他儿子出力,便算是个缓和态度的信号,他不敢不从。    瑾安只要能做好赈灾这项苦差,我的这番安排便能让他搭上长孙家这条线,日后不再受萧家掣肘。    只是此番动作之后,长孙家外戚擅权的心思又要起来了。    见他眸中动容,我本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他却朝我深深一拜。    他不愿?    霍临渊的事让我记住了教训。    “陛下,请容臣独自前往。”瑾安声音还是温柔,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不愿您为我妥协。”    “若为我放权,其他人难免眼红,日后总有人趁着时局又向您要挟。”    “瑾安不愿。”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    臣子畏我,他们知道我是个不顾父母养育之恩的Y狠之人,皆怕我的雷霆手段。    霍临渊护我,可他X子直不受教,总惹得我生气却无可奈何。    但瑾安懂我。    我强行按捺住那一份悸动,沉声试图吓唬他:“你好好想想。”    “你回河东赈灾,若不派人坐镇,只怕孤掌难鸣。”    “要是赈灾不利,无人同你担责,日后我想捞你上来也找不着由头。”    把事情掰开r0u碎地讲是我最讨厌的事,但现在我不得不为之。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未点破。他若只身前往河东道,便是要做我的纯臣。    我是皇帝,自然了解多一个纯臣于我而言更算助力,但我也知道知道许多纯臣的下场并不好。    太傅便是父皇的纯臣,又同我有师徒之谊,在我登基之后还不是被我清扫出局。    我等着他低头认输,却又含着一点隐秘的期盼。    瑾安却看着我,温声说:“陛下愿信我,臣便愿意。”    我自然信他。    他能靠自己在河东打开局面,自然是有手段的。就算我不嘱咐太守提拔,他的上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只是......    担心。    他目光坚定。    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那副温润如玉的伪装之后,装着一腔坚毅冷峻的心肠。    “萧瑾安。”我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虚张声势道:“你有时真可恶。”    最可恶的一点便是每一次都让我更喜欢他一点,却又不真正回应。    或许他也是有心的,只是不愿为了这份心意被困在我身边。    他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臣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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