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匿名情书的试探（） (第2/4页)

僵的表情。他在顾锦朝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的手心还有点汗湿。

    顾锦朝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碗里：“看起来很好吃。”说罢优雅地尝了一口，随即点头笑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陆宁勉强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两人静静用餐，一时只有碗筷轻放的脆响在餐厅回荡。陆宁平时话也不多，但今晚尤其沉默。几次他偷偷抬眼打量顾锦朝，见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异样，他才略微安心地垂眸继续吃饭。然而心底那股慌乱却始终如藤蔓般缠绕着，令他味同嚼蜡。

    “在想什么？”半晌，顾锦朝忽然开口，语气漫不经心，却精准击中陆宁的紧张。

    “没、没什么。”陆宁心头一紧，连忙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男人语气淡淡的，也不追问，只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最后一口饭。

    晚饭过后，陆宁迅速起身收拾碗筷，逃难般钻回厨房清洗。顾锦朝则走到沙发坐下，修长手指轻轻叩击着膝盖，若有所思。

    夜色渐深，当陆宁忙完厨房的事走出来时，顾锦朝已经不在客厅。他松了口气，缓步回到卧室。房门轻掩，一盏柔和的床头灯映出室内昏黄温馨的光。陆宁脚步放轻，推门而入，却发现顾锦朝正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过来。”顾锦朝朝床边拍了拍，示意他过去。

    陆宁点点头，听话地走近坐下。顾锦朝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宽厚温暖的手掌在他后背上缓慢抚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晚怎么了么？嗯？”

    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又透着一贯不容置疑的强势。陆宁身体微微一僵，指尖下意识揪紧了身下的被面。他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沉默蔓延，顾锦朝也不催促，只是停下了抚慰动作，改为捏住陆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直视自己。

    四目相对，陆宁对上男人幽深探究的目光，心跳如擂。他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垂下眼帘避开那令人心悸的凝视，嗫嚅道：“我……没有怎么。”

    “真的？”顾锦朝眯起眼，脸上笑意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审视的冷意。

    陆宁心脏漏跳半拍，熟悉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一窒。他很清楚顾锦朝何其敏锐，再这样下去恐怕隐瞒不住……可如果说出真相，又会发生什么？他几乎可以预见顾锦朝暴怒的模样。也许那个来不及露面的匿名倾慕者将会遭受极其可怕的对待——光是想象顾锦朝知道此事后的后果，陆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事就好。”沉默中，顾锦朝忽然松开了钳制他下巴的手，指腹却略带惩罚性地在陆宁的唇上用力碾过，令他吃痛轻呼一声，“啊……”

    “好好睡觉。”男人抛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床边，径直走出卧室。

    门被带上，房内重新归于寂静。陆宁怔怔地摸着自己微微发麻的下唇，只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顾锦朝分明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有逼问到底，只这样不轻不重地警告了他一句，就甩手走开。这是否表示……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心事呢？或者，他笃定自己绝不敢有任何隐瞒和背叛？

    陆宁苦笑着闭上眼，将脸埋进掌心。隐瞒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与其等顾锦朝自己发觉酿成更可怕的后果，倒不如主动交代来得坦诚。他还记得不久前发生过的一件事——仅仅是因为他瞒着和大学同学见了一面，顾锦朝发现后便震怒非常，几乎将他锁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那一次他心生反抗，最后却还是缴械投降，在疯狂的占有下被折腾得求饶认错……想及此处，陆宁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后腰仿佛又泛起那夜剧烈撞击后的酸软疼痛。

    不，这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何况，他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匿名情书的出现并非他能左右，但他至少可以选择如何回应。是隐瞒，是默默赴约，还是——

    还是坦白告诉顾锦朝，证明自己经得起考验，忠诚依旧？

    想到这里，陆宁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了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的两天，陆宁仿佛一直笼罩在心事的阴云下，但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顾锦朝似乎很忙，早出晚归，倒也没有再多问他的异常举动。这让陆宁暗暗松了口气，又平添了几分惆怅。到了周五这一天，眼看下午渐近黄昏，距离信中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拖延。

    傍晚五点整，顾锦朝结束了一周的工作提前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他便察觉屋内气氛有异：陆宁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像是在等他。

    “锦朝，我有话想对你说。”陆宁见他回来，立即站起身迎上前，语气听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坚定。

    顾锦朝挑了挑眉，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哦？什么事？”他眼角余光扫过陆宁微微发抖的手指，只见那手中捏着一个略显眼熟的米黄信封。

    陆宁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将信封双手递出：“这个……你先看看。”

    顾锦朝默不作声地接过信封，低头凝视片刻才缓缓抽出里面的信纸。当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光，但神情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是头一次看到这封信般，从头至尾将其看完。

    陆宁紧张地注视着男人的脸色，试图从那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顾锦朝薄唇轻抿，什么情绪都没泄露，只是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里。

    “你想说什么？”他抬起眼睛，静静望向陆宁。

    陆宁被看得心跳发慌，深吸口气道：“这封信，是前天我在信箱里发现的。当时……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没敢告诉你。”他顿了顿，努力直视对方的眼睛继续道，“信上约我今天六点去咖啡馆见面。我……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去。我想，无论是谁写的，我都不能——也不会回应他。我已经……属于你了。”

    最后一句话出口时，他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却说得格外认真。

    顾锦朝闻言，剑眉微挑，眸中深色变幻难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