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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永定河的王八  (第1/1页)
    郑伯元一回州城就按赵裕的意思放话出去,要宴请陆州的级官员及富户士绅们。    这日一早他就在刺史府摆了几桌宴席,并且早早的等候在门口。    这两日不是没有人找他打听这位钦差吴王殿下想做什么,但郑伯元自己都不敢确定,倒也不会到处说,只推说不知。    辰时左右,李敏中也从安平县赶到刺史府了,立刻被郑伯元拉去商议。    “如何了?”郑伯元避着其他人小声问,“王爷在你那两天可说什么了?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李敏中迟疑了一下,“王爷只让我找了县里上次水患时的账本”,陆州现在缺衣少粮,这次宴会也办的敷衍,别说是酒了,就连菜品都是水煮苋菜、菠菜,李敏中的脸色也不比菜色好多少,“陈府自刺史大人走后,府中上下皆由钦差卫队把守,下官即使想打听也无从得知。只不过有一言,我看吴王殿下内有乾坤,这次水患之事,想必不能善了了。”    郑伯元眉头紧紧皱起,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得院外一阵喧嚣传来。    正是赵裕到了。    钦差卫队训练有素的将刺史府上下各出入口一一把守住,严阵以待。    陆州各级官员士绅总共来了二十人左右,见此情形纷纷低声交谈起来,这看起来可不像是要宴请宾客的样子。    “肃静!”    江陵一声令下,众人瞬时安静下来。    赵裕这才缓步走过来,看了眼到场的众人,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走到上位坐了下来。    郑伯元等人立刻上前见礼,“臣郑伯元携陆州长史武平、司马安恒及刺史府衙下寮众、陆州士绅恭迎钦差大人!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位大人请起吧”,赵裕也不是和他们虚与委蛇来的,也懒得做什么场面上的虚礼。    “陆州如今水患肆虐、较两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本王让郑刺史将你们众人请到这里,想必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也清楚。”今日天气也尚未转晴,依旧还有点细雨,倒也正合赵裕的心意。    “诸位皆是陆州官员和当地士绅,家族资材都在这里,如今陆州大难当前,还望诸位身为陆州父母官能够同陆州百姓同心同力、同忧同德,为陆州水患尽一份力,来日本王回京亦当具表于圣前,为各位请功!”    院中蒙蒙细雨,几样饭菜在雨中好不凄凉,众人一时沉默无话,纷纷看向刺史郑伯元。    郑伯元知道自己身为刺史不能不开口,但他也大概能猜到赵裕的打算,无奈打头阵。    “下官等身为陆州一员,陆州之事便是自身之事,此次水患陆州上下必定勠力同心、攻克万艰。”郑伯元拱手问道,“只是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赵裕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敏中说道,“陆州此次水患之严重,陛下也已知晓,本来应当朝廷拨款拨粮援助的,奈何这两年同突厥打仗资费耗大,实在没有办法了。前两日本王到安平县察查,发现灾民衣不避寒食不果腹,郑刺史和李县令皆言仓中无粮。”    他目光从几个官员和士绅身上掠过,沉声道,“诸位既为陆州一员,还望当次危机之时有粮出粮、有钱出钱!”    在场众人那还能不知道这位吴王要做什么,大家都是人精,陆州水患是不假,但谁又真的想自散家财去赈灾呢?    一个中年人率先上前道,“王爷仁德好义、悲天悯人,我等自是钦佩,只是陆州水患我等良田家产具已付之东流,如今陆州城内粮谷价比黄金,我等家人尚不能果腹,如何还能拿出多余的粮食给那些灾民呢?”    “是啊是啊,王爷明鉴,我们也没有粮食!”    “求王爷像个办法吧!”    众人纷纷开口哭诉,刺史府庭院顿时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口。    “肃静!”    江陵再次开口呵斥,众人为之一静。    赵裕踱步走到中年人面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余泽?”    中年人惊讶的瞪大眼睛,连忙回道,“正是小人!”    赵裕又道,“周连海、孟桓方何在?”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上前道,“王爷。”    “两年前水患之时朝廷下发了粮食和赈灾款项,陛下慈悲又免去了陆州三年的租税。”赵裕脸色冷了下来,“你们三人在陆州为商数十年,主家更是在朝中数代为官,如今却和本王说家徒四壁?”    余泽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主家也是京城数得上的高门世族,先祖更是曾辅佐太祖皇帝乃是开国之臣,世封安南侯,他在陆州何曾受过这等威胁。    “我等便是家有余财,那也是我余某经营有方、走南闯北赚来的,如今遭遇水患,王爷却不体我等之难,反倒向我等索要财物粮食,与民争利,又是何道理?”余泽自恃主家权势当然不怕赵裕的威胁,反过来质问他,“王爷身为陛下钦差,却如此荒谬行事,莫怪余某让人具表圣上!”    赵裕淡淡地听着,神色安然,听到最后反倒有些佩服这人的口才了。    等他说完,赵裕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商户余泽,在陆州经商三十余年,与周连海、孟桓方在至和十八年陆州水患之时联手垄断陆州粮价,大发国难之财,致使陆州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真是丧尽天良、其心可诛!”    赵裕厉声道,“来人!将这三人给本王拿下!”    “等等!”一声话语突然截住赵裕的命令。    赵裕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郑伯元旁边一身着官袍之人。    “哦?”赵裕仔细打量了此人一边,面上略带笑意问,“武长史有何见教啊?”    若是沈鹤之在这,那他一定知道赵裕这副样子是风雨前的平静。奈何沈鹤之不在这里,陆州长史武平更是不知。    武平只是拱手直言道:“余、周、孟三家在陆州经营多年,颇有名声,如今尚未有凭证王爷怎可凭空去抓捕人呢?”    “凭证?”赵裕笑了下,挥手让侍卫将账册及昨日高休的供词都拿上来。    “两年前的水患,钦差王巍协同陆州前刺史彭桥和陆州部分官员侵吞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食,后有转手卖给余、周、孟三家,致使百姓怨声四起、死伤无数。”    赵裕将手中的账册递到武平面前,问道:“这有前水部郎中供词及当时账册为证,武长史要仔细看看吗?”    武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账本和画了押的供词,好似阎王近在眼前一般。他颤抖的接过,不可置信的翻了翻,顿时面色苍白一片。    赵裕冷冷地环视一眼,沉声道,“诸位对本王的决定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哪敢再说什么,粮食哪有命重要,个个安静如鸡的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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