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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摽有梅》四之四  (第1/2页)
    幸好昏暗的月光照不清司徒灩的脸sE,否则就会看出她紧张得有些惨白。    虽然不是第一次逃命,但这种事情,大概不论几次都习惯不得。    暗黑一片的河水上,唯有一宝筏形单影只。    这样的深夜,自然不会有宝筏出没,也是最好的逃命时机。    司徒灩第一次亲手撑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况且要是不在此时安然逃脱,往後要逃不知多麽麻烦。    不想被发现自己那麽不勇敢,纵使自己的虔诚没有半分动摇,可不代表不会紧张。    黑黝黝不见底的悠悠河水,依旧颓缓的流着。白日看来如画的美景,现在看来不过是民间故事中提过的那个忘川,不知何时会从河底伸出万千挣扎的白骨爪,试图刨着船身,让她们葬身河底。    打住,不可再想。    怎能想些莫须有的事情,削弱自己的志气呢?    司徒灩渴望着黎明,那应该会递来些许光亮使她不那麽恐惧,可她也怕着黎明来临,她们的形迹有可能被目击。    「别急,慢慢来。」狄婷影声音缓缓而温柔,彷佛感知到司徒YAn的情绪。    相对司徒灩的紧绷,狄婷影只是一味笑着、享受着这个等待的当下。    这段时光是最美好的吧?准备迎接新生的瞬间。    不该像等待破晓那般挣扎难捱,nongnong的希冀冲破天空炸出明光的那瞬间,不是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吗?    狄婷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深刻的感知自己呼x1、心跳,一如当年尚未出嫁的光景。    是什麽时候开始这麽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呢?    或许是他翻山越岭,跨越重重阻碍,只为了迎娶她的时候?    或许是他对着她S向的那一箭?    或许是在曲学问答的时候他博学有条理的应答?    或许是初见在笑家梅园的第一眼?    又或许是……    狄婷影的神情有些复杂,极端的狂喜与疑惑在她脸上反覆交杂着。    终於,她自己理出了结论。    或许只是,当她下定决心要怀抱他之後,他却在辛夷坞门前转身就走。    被她盯紧的东西怎麽可以逃走?怎麽会想要逃走?    太有趣、太新鲜了,她不得不被卷入这样的渴望中……    或许永远都出不来了……    狄婷影将指尖放入河水之中,在一片迷茫未知下,感受到川流从指缝奔逝而过,轻轻梳理着往事,令她回味无穷。    让一切回到当初那个夜晚,那个星光点点的夜,舍弃尊严跪在万府前的那一晚。    假如那一夜,克水兄听见了她的哭诉,愿意良善的接纳她、怀抱她……後面那些如梦魇缠身的故事,就不会狠狠砸在她身上。    她也不是这样Y狠的人,她不过在施行她的正义,有负她的,全该加倍奉还。    终於讨清了债,心里是无b轻松的。    倘若当时克水兄是因为节蓉和古公子的Si去感到震惊而不愿接受她,那这麽多年过去了,也该为自己的日子想想了吧?    当时他三十未娶,已是稀罕,身边孤独却也能耐。现在都近天命之年,总没有理由将一个现成的妻子拒之千里。    不论他多少岁数,她都愿意为他组建一个家庭的,这也是她一生所盼望的。    狄婷影成熟的脸庞,漾起青春时期都不愿轻易展露的笑脸。    想来故事中红拂nV夜奔李靖该是怎样的心境?    一般人都会想,红拂nV下定决心奔逃,一定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站在李靖的门前敲响之时,一定经历了挣扎和仔细考虑过各种後果。    可她终於能明白红拂nV的心境了。    红拂nV一心想朝着他奔过去,那心境是热血沸腾的,哪管什麽後果、什麽追兵,她说: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她朝着他奔去,是为了真正活着。    也有那样的自信会被李靖接纳,所以他们才能成为隽永的故事。    狄婷影自顾自含着笑,一手不自觉的拨弄颈上的挂饰。    她有自信,他们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佳话,成就彼此隽永的故事。    一阵震荡,宝筏终於悠悠靠了岸。    司徒灩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一身黑斗篷从漆黑中站起,优雅婀娜的上了岸,柔柔道:「此处等我。」    瞧她这自信语句,如果司徒灩再多嘴说加油鼓励的话,反倒是玷W她这份勇气了。    司徒灩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答应着。    神情紧张的看着天边夜sE和她的背影,想着不论如何,今天过後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    於梦中猛然惊醒,擦乾额角的汗水还有满面泪水,这已是他的常态。    从榻上起身,扶着桌案往椅凳坐下,在这深夜一角,恍恍惚惚,像是寻求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桌案上搁着金得刺眼的摺扇一把,它始终那样炫丽耀眼,嚣张夺目。    克水没有一日把那些过往淡忘了。    他不允许时间冲淡他的罪恶。    活着撑着的这些年,每一日每一夜,他都得担着最浓厚的罪恶感,反省着、怀念着,不敢让他们影子在他心中被岁月稀释。    他抱着自己,试图找寻一丝温暖。    突然,大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克水轻叹一声,撑起身子去洗了把脸。    怕是哪来深夜投宿的旅客吧!他心底这样想的。    他向来来者不拒,能成为他人一个暂时的避风港,也算是他的理想。    曾经浪迹天涯,救弱扶危的梦想啊!他已不敢回顾。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    敲门声一阵阵,轻轻、慢慢,不带急躁。    他不会知道门外那人等了将近一辈子,耐心极佳,本就不急於一时。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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