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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43一起洗澡吧,一起睡觉吧,一起迎接我们的罪吧  (第4/8页)
揽住她的腰,既不让她沉没到池水深处,更不给她浮出水面抓住船的机会。我憋住气,环着她的腰沉进水中。    碧绿的湖水中她的黑发飘散,裙摆受了水的浮力也呈现出一种难言的飘逸。    我伸手摸了一摸她还柔软有温度的脸。    从心底感叹,真是个美人啊。    可惜了,假如能溺死在这湖里,就更美了。    惊恐之中,孟婕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把我往下压,指甲几乎要陷入我的rou里。但我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直到掐痕处溢出几缕血丝,我才有了一丝感觉。    哦,是有一点痛。    在那之后,忘记又过了多久,大概几分钟,或者十分钟,我托着她浮出水面,游到岸边。    她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我半推半抱地把她拉上岸。她坐在岸边的石阶上咳着水,湿透了的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面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可怜极了。    岸边的救生员跑过来送上了毛巾,我把毛巾披到孟婕身上,看她不住地发着抖,俯下身去安慰她。    “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杀死你吗?”我轻声说,“不会的,要是我成了杀人犯,我哥可怎么办呢?”    远处,苏雅雅她们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我擦了把脸,跟苏雅雅说,让她们带孟婕去换身衣服、喝点温水。    2    “那你呢?”苏雅雅问。    我告诉她,我想我哥了。    我要回去看看他。    我一个走在大街上,浑身湿透了,一路走、一路滴水,脚后留下一串潮湿的痕迹。此时街上行人并不见多,但仍然有人频频侧目,然后脚步匆匆的离去,不知在心里为我贴上了如何奇怪的标签。    但我好累,又热又渴,实在分不出心神去在意路人的眼光和议论,只知道往前走。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不多时,身上的衬衫竟然也半干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我熟悉的桥头,有些年头的石拱桥,在烈日下散发出石料特有的味道,我一步一步走到桥中央,此时桥上无人,这俨然成为了我一人的桥。    我扶着桥边的石栏,望桥下潺潺的流水,在清澈的水面上看到我干裂的嘴唇、干了后纠结在一起的碎发。    我十二岁的时候站在这座桥上,曾经想要一了百了地跳下去,可是我又觉得岑北山好倒霉,假如我真的跳下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最后我吹了一夜的夜风,在午夜,慢吞吞地又回了家,推开门,看到岑北山宽阔的背,他翻箱倒柜,却找不到家里的存折,我想提醒他,那种东西大概早被爸拿走了,可是一开口,嗓子就扯着扯着的疼,声音嘶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2    最后只能哭着发出几声破碎的喊哥哥的音节。    “哥……?哥……?”    我这样哭泣着,一声声地唤他。    岑北山像是不知道我从外面刚回来一样,闻声过来抱住我,轻声地哄。    我哭得大声,心里难受,愈发同情他。    岑北山一定是坏事做尽了,因为这一声“哥”,他的人生便这样地被我拖累。我在心里发誓,岑北山好可怜,所以我一定要赔他一个好好的岑越才行。    岑越得是个健健康康的好孩子、平安长大,这样才对得起他。    河的那一头飘来一件花衣,老气的黑底紫红色的纹样,依稀飘出一个臃肿的人形。    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的张东东凑过来看,说,“这是卖豆腐的那家蒋老婆子。”    他抱着一个带花纹的小皮球,估计是到处疯跑玩球,远远瞧见了桥上的我,便过来看看。    2    我问,“她为什么活不下去了?”    张东东把手挡在耳边,仔细地听河那头传来的悲泣声,好半天才回过神,说,“她唯一的孙子前些年不是死了吗?她一个孤寡老婆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哦,我想起来,蒋婆婆有一个小孙子,儿子媳妇不管不问,她一个人靠卖菜养活他,前些年,患了同我一样的病,却实在凑不到钱,接回家里来,用些药吃着,越拖越严重,最后就死了。    在床上,被好几层的花被子盖着,都捂出臭气了,外人才知道,原来他们家的小孙子死了。蒋婆婆的邻居说,那孩子的尸体都已经不成人样了。    那之后,蒋婆婆好像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没有钱,小孙子的坟修得不算太牢,又实在是选不了什么好地方,就只能葬在一处荒地,去年夏天下一场暴雨,把那座坟冲垮,连带着牌位泥土都被冲进了河里,连个念想都没给她留下。    因此,如今投河死了,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    “幸好镇上早接了自来水,不然这死在河里真是损阴德。”张东东说。    我愣愣地看着那一件花衣漂入黑黢黢的黑洞,有瞬间的失神,开口道,“我本来也是要那样死掉的。”    欠一屁股医院的账,回了家,苟延残喘一些时日,然后不是那么体面地、随随便便地死去。    2    也许有座坟,也许有个碑,也许什么都没有。    但我想,一定会有岑北山的一滴泪。有那么一滴泪,我便也知足。    张东东捶我一下,埋怨道:“说些什么胡话?别说北山哥不会眼睁睁看你死,难道我就能看你死吗?”    我笑他,“你能做什么?你被你爸妈锁在家里,都不来看我,说是怕染上病气呢。”    张东东有些气,但却不能反驳我,只是重复着说:“我可是最讲义气的!”    “好好好,你是。”说完,我打量他今日的装束,发现这样热的天,他却穿了白色的长袖红色的运动长裤,看着就热。    我有些嫌弃他,“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我觉得蛮好。”张东东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鬼叫一声,一边拍着皮球一边跑远了。    “阿越!我过几天来找你玩啊!”    “嗯。”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慢慢地从桥上走下去,往家里走。    2    走回去,开了门,家里并没有人在。    那已然干硬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我往浴室走去,在浴室门口一回头,发现裤脚上结起的泥块碎落一地,看着实在是不舒服,便直接地解开腰带脱了裤子,把裤子踩在脚下,预备进去浴室。    此时,门开了,岑北山走进来。看到我,他愣了一下,走过来,摸了一把我还带着湿气的头发,皱眉:“你是掉河里去了吗?”    我纠正他:“是掉湖里去了。”    41.    岑北山拉我进浴室给我洗澡。    一旁的浴缸在放水。    站在喷头下,我垂眸,看着岑北山半跪在我跟前,捏着我的小腿给我洗去在路上沾的泥点。    “抬脚。”    我于是抬脚,踩在他膝盖上。    2    这个角度,他的鼻子好挺,嘴唇的弧度也很漂亮。他这样子真好看,我忍不住偏了偏小腿,用膝盖轻轻碰一下他的脸。    然后我说,“哥,我好想你啊。”    他抬眼,笑笑:“才出去半天就像我了?”    说完低头用香皂给我打出泡泡,说,“也不知道你以后上大学了怎么办。”    “你担心我,我还担心你嘞。”我说。    “担心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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